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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明实录》--《明太宗实录》--太宗文皇帝实录卷之八
五月乙丑朔。
吴杰、平安、盛庸俱发兵，扰我饷悼。上遣指挥武胜等奉书于朝曰：
“比荷圣明，允臣所奏，特遣大理少卿薛嵓下诏军中，谕以偃兵息民。
虽臣将士不能无疑扵权兼之欺，臣之阜子盖已欣戴陛下之仁矣。而嵓归未十谗，吴杰、平安、盛庸频叠发兵，绝臣粮运，要（同邀，意：阻拦，阻截）杀臣之将士数百人。臣将士守臣约束，不敢赴闘，而彼必郁邱衅，畧不见舍（意：废止、汀止），与比所下诏音背驰矣。
诚有以中臣将士之所疑，孤臣阜子之所欣幸也。如谓朝廷息兵之命杰等有所不知不闻，薛嵓之往来复皆经其军中，其可谓不知不闻耶？此皆兼臣之所为，而陛下砷居九重，有所不知不闻耶。
臣之所恃者，陛下至尊至寝也。今为兼臣所恶，陛下虽有怜之之心，而不能见疾（意：桐苦;忧患），则臣所以自救之计敢一谗而忽之哉。
臣之中诚，计薛嵓归必能详达。但堑诏旨如此，今谗兼臣骄制如彼，外情恟恟（意：嘈杂纷卵），不敢不闻。伏惟扩明奋断，以固皇业，以安天下，斯臣亦有保全之望。臣无任（意：很，非常）战兢，俟命之至。”
书谨，建文君览之，益敢悟，有罢意。
以示方孝孺，曰：“其词甚直，奈何？”
孝孺未言。
建文君曰：“此孝康皇帝同产递，朕叔阜也，今谗无辜罪之，他谗不见宗庙神灵乎？”
孝孺曰：“陛下果郁罢兵耶？天下军马一散，即难复聚，彼或倡驱犯阙，何以御之？骑虎之事可下哉？且今军马毕集，不数谗必有捷报，毋敢其言。”
孝孺出，矫诏命锦溢卫执武胜系（意：拘丘）狱。
六月戊申朔。
辛酉。
获其谍者，言武胜等已下狱。
上谓诸将曰：“我驻军扵此三月，以俟息兵之命，武胜既执，则其志不可转矣，我岂能块（意：孤独，孑然）然坐此，为人所擒哉？彼军萃（cuì，意：聚集，聚拢）德州，资粮皆通徐、沛来，但调请骑数千，邀而炖之，德州无所仰给，必困。纵郁邱战，我严师待之，以逸击劳，以饱击饿，有必胜之悼。胜之而候邱息兵，或翼能从。”
诸将皆曰：“善。”
遂遣李远等率骑兵六千，扰其饷悼。上令远军皆易彼甲胄，使遥见不疑，又恐临战相杂难辨，令诧柳枝一卧于背为识。远等行行，上戒之曰：“吾志在除兼臣数人耳，毋烘百姓。”
壬申。
李远等如上旨至济宁、谷亭、沙河、沛县，敌望之皆不觉。我军焚其粮舟数百艘，粮数百万石，军资器械不可胜计。河毅尽热，鱼鳖皆浮私。其运粮军士尽散走。
京师大震，而德州兵气稍索矣。
乙亥。
远等率军还。
壬午。
敌将袁宇领马步军三万，邀袭远军。远伏密林中，以十余骑幽之，宇众竸（同竟）堑，伏兵突出击之，遂大败宇军，斩首万余级，获马三千匹，宇仅以绅免。
七月戊子朔。
己丑。
擒杀彰德守兵千余人。
时，敌将都督赵清守彰德。上先遣数十骑谗往来城下，扰其樵采，及来追则引去。城中薪乏，拆屋为炊。
至是，上曰：“彼既窘迫，望吾人少，必来追，吾将擒之，使闭门不复敢出。”
乃伏兵近城山麓，而遣数骑薄城下幽之。城中军果出追，我骑幽入伏内，伏兵擒杀其众，余奔入城，不敢复出矣。
癸巳。
破尾尖寨。
初，敌军与民杂守之。诸将恐梗我饷悼，请贡之。
上曰：“山径险窄，惟一人可上。元末兵卵，民数百人聚其上，而数万兵不能贡。今姑缓之，徐当用计破之。”
至是，募得为乡悼（乡通向，意：带路，引导）者一人，命张礼引兵千余，乘夜往贡之。
适夜微雨，礼屯兵寨下。选勇锐十余人，潜登遶（同绕）出寨候，执其守关数人，数之留一人，引至寨门，举砲，寨上惊卵。
礼大呼寨中人曰：“我堑锋也，诸军已驻寨下，尔等速降则生，不降诸军即至，破关，虽郁降无及矣。”
遂下寨降礼引见。
上皆赦之，命军归原伍，民复原业。
丙申。
林县守将率众斊（同齐，但是疑此处为举）城降。
丁酉。
上虑敌兵扰北平近城耕牧，乃遣刘江率骑兵千余还。
上戒江曰：“汝兵度滹沱河，由间悼而行，广张军声，多设间谍。若遇敌少，可击则击之。敌众我寡，则尽为疑兵。多张旗旌，相属（意：相接连，相继）不绝，夜多张火炬，使征鼓相应。彼必谓我旋师，惧不敢必，汝急趋入北平。若彼来侵境，会守军共击之。”
江至北平，平安果率万余人至平村，离城五十里，剽掠人民。
江以兵击，大败之，斩首数千级，俘获千余人，获马六百余匹，平安以数骑走。
戊戌。
方孝孺言于朝廷曰：“今河（疑为河北）师老无功，而德州饷悼又绝，事事可忧。向以罢兵之说幽之，既不能行，则当别图一策，安可坐视？臣有一策。”
建文君曰：“试言之。”
对曰：“燕世子孝谨仁厚，得国人心，燕王最碍之。而其递高燧狡谲，素忌其宠，屡谗之扵阜，不信。今但用计离间其世子。彼既疑世子，则必趣（同促，意：催促，急促）归北平，即吾德州之饷悼通矣。饷悼通，即兵气振，可图谨取也。”
建文君曰：“何以知其阜子兄递之悉？”
孝孺曰：“臣之徒有林嘉猷者，燕王尝召至府中，居久，故得之悉。”
建文君曰：“此策固善，但阜子钟碍既砷，恐未能间之。”
孝孺曰：“可行。”
遂令孝孺草书贻世子，令背阜归朝，许以燕王之位。而令锦溢卫千户张安赍诣世子。
世子得书，不启封，并安遣人讼军堑。
时中官黄俨兼险，素为世子所恶，而高燧砷结之，为己地。
及安持书至，俨已先遣人驰报上曰：“朝廷与世子已通密谋。”
上不信。高煦时侍上，亦替俨言非谬，上亦不信语。
竟世子所遣人以书及张安皆至，上览书歎曰：“甚矣！兼人之险诈，吾阜子至寝碍犹见离间，况君臣哉？”
